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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2

Chapter 22

自從爸發布了戰爭宣言,侍衛廳頓時變得有點擁擠,我從來就不知道爸有那麼多侍衛……看這個陣仗,至少有接近五百人吧……

「有些是我派出去常駐在外的……提供一些人界的情報……」爸對我解釋。「不過你放心,他們的水準都很不錯!」

「不會又都是些戰爭英雄、將軍之類的吧?」我苦笑。

「當然!」爸說。「這些人都是擁有實際經驗的……你家的德雷克是特例,他真應該好好感謝你……」

不過,聽雷和傑洛米的遭遇,他們好像都是被爸拐騙來的……

「痛!」眼前頓時出現一堆星星,我撫著被打的地方,抱怨的喊了一聲。「爸……」

「我可是都有詢問他們的意願,你有意見?」爸冷冷的舉著剛剛扁我的兇器,說。

「沒有……」我無奈的說。都已經被打了誰還會有意見……

現在,我和傑洛米也停止了我們的任務,每天都會出現在侍衛廳督促侍衛們準備,我發現,現在的侍衛裡,雷的實力最強不用多說,第二名居然是德雷克!難怪爸會說他的潛力不錯,加上他又很努力,總是纏著雷,要雷教他更多,雖說加入時間在侍衛中不算長,卻是數一數二的強者群。第三個,才是我的隨侍,傑洛米……早知道他那麼荒廢,居然被德雷克追過,我就不會選他當隨侍了……

總之,爸目前是將總指揮權丟給我,自己則常常窩在他的房裡處理日益增多的衝突事件─大多是海洋生物突然暴走攻擊人類之類的事情,偶爾才會出現一下子看看我們的狀況。我將所有的侍衛依他們的專長分成了四個大隊,由我、雷、德雷克、傑洛米各自訓練一個,而我則兼任訓練他們三人。看著他們每人奮力練習的模樣,我不禁想著,要是爸的侍衛隊下到人界,那一定是全世界最強的軍隊!爸是帶領侍衛隊的上將!這樣我也可以當個中將……哈!

「你還有時間想這些?!」爸又突然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我身旁,作勢要往我頭上打,我連忙倒退一步。誰想再體會一次眼前冒星星的感覺?「我可以告訴你,雖然我們的侍衛隊實力在羅爾的侍衛隊之上,但羅爾近年來不斷的招募侍衛,已經讓他的侍衛隊人數突破兩千了!你想想,我們人數才五百,不加緊訓練怎麼行?」

「你為什麼不要也繼續招募?」

「事情沒那麼簡單……」爸苦笑。

「為什麼?」

「你難道沒有注意到嗎?」雷注意到爸的出現,交待了他的大隊幾句話,也加入我們,說。「我們這些侍衛的家庭背景……」

我想了一下……雷被家人拋棄……傑洛米則是不被家人喜愛……賽西莉亞被迫嫁給一個她不愛的人……而德雷克家裡雖然有錢,但他的父母從不管他,他每天都只能面對桌上扔著的現金和空蕩蕩的屋子……

「你們……」我的鼻子不禁一酸,我怎麼從來沒發現……

「所以亞爾加大人才把我們帶上來。」雷笑著說。「與其說他是因為我們的能力選擇我們,不如說是因為我們在人界都缺乏某種感情……」雷指著身後的侍衛們。「現在我們在這裡,就像是一個家庭,每個人心中都很感謝亞爾加大人的!」

我感動的看著爸,而他則是露出一個”知我者莫雷也”的表情。

「你難道以為這種人會很多?」爸看著我。「缺乏親情的孩子是很多,但要同時擁有很好的資質的就不多了……雷他們雖然缺乏家人的關愛,但不管是什麼理由,他們都很努力的提升自己!跟某些就此自暴自棄的傢伙不同,他們反而因此而變得更強!」他頓了一下。「我只會挑選這種有骨氣的孩子,人數怎麼可能會多?」

原來爸真的是個很好的神,讓我都刮目相看了呢!

「到現在才發現你爸是個好人?」爸笑著,手再次揉上我的頭。我趕緊掙脫。

「爸!」拜託你!我已經幾百歲了!不是小孩子!

「想要不被當成小孩子,就該先改變你自己的幼稚想法!」爸說。「快去管好你的侍衛!」

「好啦………」我不情願的走回我的那個大隊。我這哪算幼稚?我只是保持年輕的心靈,才不會像爸一樣外表跟心智年齡不符……

「艾德加!」爸的怒吼突然傳來。好吧,我承認,最近爸有比較年輕一點了!

經過我們的密集訓練,我可以感覺到每個侍衛的實力又都增強許多,只是,不知道當面對著羅爾那人數是我們幾倍的敵人時,我們能不能抵抗?雖然根據情報,羅爾找來的侍衛大多是當地不入流的小混混,實力哪能跟我們比?但重點就是他們人數太多了……目前我也不敢說我們有絕對優勢,可以想見,這將會是一場難打的戰役!

隨著律法失效的日子越來越近,氣氛也越趨緊繃,大家的心情都很浮動,常常因為一個動作練不好就遷怒、大發脾氣,與其說我是在訓練士兵,到不如說我是在調解侍衛間的糾紛,最令人頭疼的是,連德雷克都開始暴躁了!

「你不要那麼急好不好?」我一邊閃避德雷克發洩的大火球,一邊朝著他大喊。「離那天還很久!你到底是要我怎樣說你才能明白?」

「哪裡還很久?」德雷克也吼回來。「只剩一個月!」他丟出一個更大的火球。「要是我不好好加油,戰爭要怎麼打?而且為什麼我就是一直做不好這該死的動作!」他停下攻擊,轉而氣惱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是你心態的問題!」我走近他,一邊防止他又發瘋的亂丟火球。「你能那麼快學會掌控自然元素已經很好了……還奢望什麼?」我坐在他面前。「難道你希望能跟我一樣?勸你還是別做夢了……」

「你真的很不會安慰人……」德雷克瞪了我一眼。

「這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我笑著。「我沒有也對你丟火球已經很好了……」

「還真是謝謝你喔……」

「不客氣。」

「……………」德雷克無言的望著我。「…你還是再跟我說一次訣竅吧!」他嘆了口氣。我則回以一個微笑。

律法失效前一天,眾人都停止了練習的動作,安分的待在侍衛廳裡自己的位置,有人在休息,有人在喃喃的複習著有用的神語,也有人為了舒緩緊張的氣氛,裝做不在意的開始跟旁邊的人聊天……直到爸出現。

大家一看到爸的身影,所有人馬上停止手邊的工作,連在睡覺的也被旁人叫醒,大家只是默默的看著爸,沒有人說話。

「爸?」結果是我率先打破沉默。

「各位,」爸輕了清喉嚨。「我從來不曾要求你們為我賣命,戰爭開打後,我無法保證你們能不能再活著回到這裡,所以……我給你們一個機會,你們可以選擇要不要繼續當侍衛,一旦你們踏出這裡,就是個自由的人了,你們可以悠閒的度過你們的下半輩子,永遠不會擔心會受到生命危險……現在,」爸揮手,一道敞開的門憑空出現。「要離開的,這扇門後就是人界了……還有,

」他微微一鞠躬。「感謝你們願意擔任我的侍衛……無論你們待了多久,我都要謝謝你們……」

「亞爾加大人……」傑洛米驚訝的望著眼前的爸。事實上,所有人都用驚訝的眼神望著爸。

看著大家都沒有動作,我忍不住出聲。「你們有機會可以享受自由的人生!不用害怕會在這場戰爭中死亡,想離開的我們沒有人會怪你的!」我的音量不大,但絕對夠清楚傳到所有侍衛耳裡。

「我!」德雷克突然舉手,我震驚的望著他。雖然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會有人要走,但聽到是德雷克是還是讓我難過的說不出話來。他走到那扇門前,卻突然瀟灑的用力的把門關上,只見那扇原本敞開的門,閃了幾下後就消失了。他轉頭面對爸。「亞爾加大人您怎麼可以那麼不負責任?您既然已經把我們從人界中救上來了為什麼還要趕我們回去?我們都是自願的不是嗎?您問問他們!有哪一個會害怕死亡?我們有一半的命都是您救的!您就那麼不信任我們嗎?」他生氣的大吼。哇!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德雷克對著除了我以外的人大吼,何況這個人還是爸!我真佩服他!

聽到德雷克的怒吼,一直保持安靜的侍衛們也紛紛加入了數落的行列,似乎是打算利用難得的機會享受大罵爸的**,雖然是罵人,但每個人臉上都寫著感動,連被罵的爸也是,整個有種很不和諧的感覺……

「我們才不會離開勒!」

「是啊!您當我們是那種隨便會被殺掉的爛貨嗎?」

「說不定我們都能打敗雷了呢!」

「對啊對啊!他做隊長做太久也該換人了吧?」一聽到這句,我突然感到身後有一股寒氣……

「喂喂!我說你們啊……」雷露出笑容的,手上的拳頭卻緊緊的交疊在一起,發出”喀擦”的清脆聲響。「你們是不是太久沒被我管了?」

「啊?沒有啊!」

「我們什麼都沒說!」

「亞爾加大人!救救我們啊……我還不想死!」

奇怪?我和爸的耳朵好像同時跑了什麼東西進去,對侍衛們的求救聲及哀嚎聲充耳不聞。不知道是誰剛剛還大拍胸脯保證自己不怕死的?

等到雷修裡夠了之後,我們才回到那群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侍衛們前面。

「雷,你不會打的太過火?」畢竟我們明天就要打仗了,現在卻每個侍衛都陣亡了……

「他們是裝的。」雷淡淡的回答,接著,用十分輕卻清楚的聲音說。「哪個人沒有在三秒內恢復正常,他的對手就換成艾德加……」一說完,原本倒在地上死成一片的侍衛們瞬間站起,筆直的立在我們眼前,看的我和爸頓時傻眼。沒想到當個隊長居然要同時熟悉爸和侍衛們的習性!雷笑著,附在我耳邊小聲的說。「看!艾德,你比我還恐怖……」可惡啊你這個人!居然隨便在侍衛面前破壞我的形象。我瞪了他一眼。結果,發抖的不是雷,是侍衛們。「沒辦法,他們大部分的人都知道你後來把我打飛好幾呎的事蹟了……我可沒有在他們面前說什麼……」

「………」

夜晚來臨,爸強迫所有人躺下好好睡上一覺。而我、傑洛米和爸則回到別墅裡。

「這次的戰爭,我希望你做好準備……」一進入屋子,爸就對我說。

「放心!我早就做好準備了!」我笑著回答。

「我不是那個意思……」爸淡淡的說。

「什麼意思?」

「我希望你做好我死亡的準備……」

「才不要!你又不會死!」

「你可別忘了我和羅爾的永生是規定在律法裡的,律法一失效,我們當然也會死亡……何況,這是我和羅爾打的第一戰……大概也是最後一戰……」爸微微一笑。

「我不會讓你死的!」

「我知道……不過我還是希望你……」

「不要!」

「艾德……」

「你休想!就只有這件事我絕對不做!」

「打仗一定會死人的……」

「死的人不會是你……」

「艾德……」

「爸你閉嘴!」這句話一說出口我就後悔了,我還真的從沒對爸說過這樣的話……故意忽略爸臉上的驚訝,我說。「……對不起,但別再說這件事了,可以嗎?我說什麼也不會妥協……」我一臉的堅定,希望話題就此打住。

「艾德……你要…」

「不要!」

「呃……」我猛然回頭,看到傑洛米一臉尷尬的拿著一杯果汁。「你不要喝果汁就算了……」我什麼都沒說,一把搶過果汁一口飲盡。再把杯子扔給傑洛米。

「我喝完了……」傑洛米一臉疑惑的望著我扔回給他的空杯子,然後以同樣的眼神看著我。「幫我洗,謝謝!」

「………」

我們早早的跟爸道晚安,回房各自準備迎接明天即將來臨的惡戰,盡量不去想有些人可能明天之後就只能出現在靈魂大廳了……不,如果很不幸的我們這邊輸了的話,天下大亂,空城還會不會存在都不知道,更何況待在裡面的靈魂們!

雖然心情緊張的無法平復,我還是強迫自己倒在床上,卻怎樣也睡不著,我翻來覆去了好一會兒,為了明天的大戰,索性對自己施加了安眠咒。咒語幾乎是立刻見效,我馬上感覺到我的眼皮漸漸沉重,沒多久,我便陷入沉睡……

感覺上才閉眼幾分鐘,我就被走廊上的腳步聲吵醒。窗外的天色還未亮,這個日子,終於到了!

「艾德?」門外傳來傑洛米的聲音,他居然難得的比我早起床?我應了一聲,飛快的整理一下,沒幾秒鐘,便穿戴整齊的打開房門。「你醒很久了?」他驚訝的問。

「沒,你叫的時候剛起來……」他微微讓開一步,讓我走出房間。「倒是你,你該不會整晚沒睡吧?這怎麼行呢?」

「才怪!我只是今天比較早起來!」

「真是難得喔……」我們一邊說,一邊走下樓。爸已經等在樓下了。

「沒想到那麼嚴肅的日子你們也有閒暇開玩笑……」爸笑著說。

「不把握此時,以後可能就沒機會了呢!」傑洛米說,但說完後,三人的臉色馬上一沉。

「……呃,我們別聊這個話題了……」我走進廚房,對著兩人說。「你們今天想吃什麼?任你們選!」

「真的?」傑洛米和爸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我點點頭。

「火腿起司培根豬肉蔬菜蛋堡,美乃滋多一點,蛋要七分熟,配上紐西蘭現擠牛奶,不要糖。」

「香草冰淇淋鬆餅淋上巧克力醬,我只要松露的!喔,我還要極品麝香貓咖啡,不准加奶精!」

「………」傳說中的最後一餐你們好像吃的有點太豐盛了耶……而且你們兩個居然說出一模一樣的字數……也太有默契了吧?反正你們就是打算在開戰前先把我累死就對了?該死!居然還不約而同的露出噁心的笑容,當下有種想拿菜刀但不是做早餐而是往你們身上砍的衝動!

吃飽喝足後──說到這個,我只吃了一片吐司配熱牛奶,真是不公平──我們動身前往侍衛廳。

所有人已經準備好,整齊的分成四個大隊站著,雷率領的大隊,負責主攻,德雷克的大隊負責誘敵,傑洛米率領的侍衛們大多比較擅長輔助術及醫療,所以他們負責的是後方醫療補給及輔助支援,至於我的大隊,都是機動性較高的人,所以專門隨機幫忙區居弱勢的大隊。而爸則拿回總指揮權,不過我想,戰事發展到最後,應該會是爸及羅爾的終極對決吧……

於是,爸一聲令下,誘敵部隊率先出發,緊跟在後的是主攻大隊,接著是我的隊伍,最後才是傑洛米的大隊,五百多人浩浩蕩蕩的朝著古老傳說的律法制訂地出發。一路上,只聽的見行進的步伐聲,不愧各個都是軍人出身!整齊度就是不一樣!相較之下,我還常常因為發現腳步錯亂匆忙改正過來而隱隱約約感覺到身後侍衛的竊笑目光,害我尷尬的想乾脆用飛的算了……

眾人行走到一個有著大型魔法陣的地點,那是爸前幾日為了一次傳送多人而設的!待大家圍成圓圈站好後,魔法陣中央的爸緩緩舉起雙手,魔法陣也開始發出七彩的光芒,我們只感覺的到世界突然開始旋轉,下一刻,我們便出現在一處一望無際的平地,但看四周光禿禿,連植被也沒有的景象,我努力回想幾百年前在學校學過的知識,這裡的海拔一定很高!或許高到連人類都還未發現!但我們卻完全沒有呼吸困難或身體不適等症狀……

「這裡被結界壟罩,不但有保護作用,還不會被偵測到,也沒有生物可以進出……」

「那我們……」

「別忘了是我帶你們進來的!而且不是進出,是直接出現在裡面……」爸笑著。這一定是漏洞!

「羅爾他們好像還沒到……」傑洛米也走到我旁邊。「他不是一向都很準時的?」

「誰說我不準時的?」才這麼說,羅爾就突然出現在我們面前,一旁的雷見狀,趕緊奔過來擋在傑洛米面前──本來應該是爸,但他把雷斥走了,說會妨礙他的視線。「距離律法失效可是還有一分鐘呢,哥哥!」

「無所謂,」爸冷冷的說。「反正都要失效了,早幾分鐘晚幾分鐘也沒差……」

「羅爾!你的侍衛呢?」我脫口而出,因為眼前的只有他,哪有他那傳說中人數眾多的侍衛的影子?

「你!我不會再說第二次!」羅爾瞇眼看著我。「對長輩說話要有禮貌!誰准你直接喊我名字的?」

「我跟你又沒關係!」我回嘴。

瞬間,我感到一陣風掠過,眨眼間,羅爾閃了一下,他手上抓著一小撮我的頭髮,我這才明白剛剛的風是什麼,驚的我冒出冷汗。再偏個一點,他手裡的就不會只是我的頭髮了……

「唉呀,哥哥!」羅爾放開頭髮,任它們隨風飄散。「你還真是毫不留情……」

「我說過,你別想動他!」爸冷冷的說。

「嘖嘖,還真是無情……」羅爾突然伸手撫過自己的脖子,我這才發現上面有一道淡淡的痕跡,還冒著血!爸什麼時候劃的,難道是剛才...?我轉頭,果然看見爸手上有把染著血的匕首。「有了兒子就不要弟弟了?」

「原來你還當我是你哥哥?」

「當然!你是不是應該教教你兒子,好歹也尊敬一下我這個叔叔……」

「那我是不是同時也該教教弟弟要服從哥哥?」爸淡淡的問。

「你真的變聰明了……」羅爾原本輕蔑的表情轉為嚴肅。

「就先別管我的智商了!」爸不耐煩的揮手。「也該叫你的小朋友們出來了吧?」

「說的也是!」羅爾笑了,一聲大喝。一個個全身黑的侍衛相繼出現,圍成一個大圓,人數多到密密麻麻的不知道圍了幾圈,而圓的中心,正是僅有五百人的我們。我們被包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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